【梦间集·屠倚】刀剑寂（上）
梦间集屠龙刀x倚天剑同人
名剑大会的创意来源于剑网三
对原著设定稍有修改
希望小伙伴们喜欢~
——————————————————————————————————
01.
屠龙刀始终认为自己的宿命就是战胜世间最强大的那一把剑。
关于宿命的理论从来虚无缥缈，有的人寻寻觅觅，终其一生都未必能找到命中注定的人。不过屠龙算是比较幸运的那一个，因为他很清楚他需要战胜的是倚天剑，也唯有倚天剑。
不过倚天对待此事的态度可以说是相当冷漠了。他根本不承认自己是武林至尊，也从来不肯将心思花费在他人的品评和自己的恩怨成败上，只是终日在峨眉山上醉心于研究他的剑之大道。不过屠龙的确是个很难得的对手，他很喜欢跟屠龙切磋学习，哪怕对方只是想打败他。
江湖上每过一百年就会举行一场名剑大会，优胜者自然就会成为世间公认的武林至尊。不过这么多刀枪剑戟四面八方地赶来，却从来只为争夺第二名的位置。这种状况直到屠龙刀出现后才有一点点改变。他成功地让名剑大会连第二名都没人争了。屠龙是个有野心的人，他可不甘心一直当倚天的“千年老二”。也正因如此，名剑大会最后在擂台上决战的总是倚天屠龙，也总是倚天第一，屠龙第二。没有人会对一个毫无悬念可言的比赛有什么兴趣可言。所以每次名剑大会公布出第三名之后，看热闹的观众就自行散去了。
每一次输给倚天，屠龙都要找个酒肆大醉一场。以前都是他一个人，后来倚天就跟着他一起来。倚天从来不喝酒，只是默默的坐在一旁，等屠龙喝得烂醉，帮他结账，然后把他带走。
“倚天，做武林至尊的滋味好不好？”又一次输给了倚天，屠龙拿着酒坛，醉眼迷离地询问着。
“没什么好的，”倚天被酒气熏得皱了皱眉头，“当然，也没什么不好。其实我并不是很在意这个。”
“哼，”屠龙冷笑了一声，接下来就只顾着仰头喝酒了，倚天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坐在一旁陪着他。直到最后，屠龙才恶狠狠地说：“倚天，我真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你。”
其实屠龙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多少是带了些真情实意的，他以前只是想打败倚天，但越来越觉得希望渺茫。好几百年的努力似乎没有任何回报。对此，屠龙总是有些愤恨。不仅恨自己，也恨倚天。而倚天只当他是喝多了酒，信口胡说，丝毫也没听出蕴藏在话语中的撕心裂肺。
当然，倚天和屠龙之间也不只有打打杀杀，随着岁月的流逝，两人的关系越来越亲密。屠龙生性嗜酒，酒品又奇差无比，每次帮他收拾残局的总是倚天。倚天原本天性内向，又独自一人隐居在峨眉山上不与人来往，说话惜字如金是个沉默木讷的人，世人多是看在他是武林至尊，才赏他几分薄面把对他的评价换成了“孤高冷漠”。可自从接触了屠龙，这个呆呆笨笨的木头也学会了说话办事。
他们两人相识的第五百年的名剑大会，屠龙又一次毫无悬念地拿了第二。这一次他给滴酒不沾的倚天倒了一杯酒。
“你知道的，我从来不饮酒。”
“你试一试吧，”屠龙劝慰道，“我们相识五百年了，是个隆重的日子。”
倚天是个有原则的人，可是他的坚持远远赶不上屠龙的强横跋扈。两人的较劲最终以屠龙霸王硬上弓地拿着酒杯往倚天口中灌而作罢。真搞不懂喝酒这么有情趣的事情，这个该死的倚天怎么表现得比喝毒药还痛苦。
“连酒都不会喝，你也算个男人？”屠龙拿着酒坛，满脸嫌弃地数落倚天。倚天从来也没有受过这样的侮辱，他有些赌气地捉回满桌乱滚的酒杯，啪的一下摔在屠龙面前，“那我就陪你喝一杯吧。”
论喝酒，倚天差屠龙一大截。屠龙喝酒跟喝水一样随便，倚天就不行，喝了几杯就已经头晕目眩了。不过他的酒品很好，喝醉了，就老老实实地趴在桌子上，不像屠龙，总是做出一些令人目瞪口呆的傻事。
倚天醉醺醺地趴在桌子上盯着屠龙看，看着看着就忽然落了泪。屠龙本来是想灌醉倚天好拿他打趣，可他万万没想到平日里清清冷冷的人忽然会来这么一遭。
“倚天，好好的，怎么哭了呢？”
有一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感觉。屠龙觉得自己委屈死了。本来是想欺负倚天不会喝酒，结果倚天一哭引来周围吃酒的人纷纷侧目。屠龙只好硬着头皮在众目睽睽之下背走这个哭得梨花带雨的武林至尊。简直要多尴尬有多尴尬。谁知倚天在屠龙背上也不老实，先是不发一语地落泪，等哭够了，就又开始哼哼唧唧地。屠龙被他的毛领搔得实在受不了，“倚天，你是觉得难受吗？”
晚间街道上落起了小雨，空气湿润且有泥土的味道。倚天好像清醒了些，“我想和你说说话。”
这是哭完了又要开始倾诉衷肠了吗？屠龙心想着，“你说吧，让我来听听你有什么天大的委屈。”
“屠龙，你能想象一个人流落在茫茫大海上，无人陪伴也不知何去何从的情景吗？”
“我想象这个干嘛？”屠龙耸了耸肩。“听起来怪寂寞的。”
“是了，怪寂寞的。”
倚天这没头没尾的话屠龙觉得自己好像是听懂了，却只觉得如鲠在喉，什么都回答不上来。
追寻剑道巅峰之人皆是孤独。倚天一个人在这条路上踽踽独行太久太久了。
02.
深夜，雨越下越大。倚天已经睡熟了，屠龙靠在窗边听着淅沥的雨声。他在思考倚天问他的那句话。原来打败倚天不只是屠龙的梦想，连倚天自己都透着可恶的诱惑来邀请着别人打败他。
那晚之后，倚天一切如旧，对喝醉后发生了什么只字不问。可屠龙却变得益发疯魔了，修炼的方法变得越来越刁钻古怪。倚天好言相劝也只当耳旁风似的。
有一天，屠龙突发奇想，跑到魍魉聚集之地来提升作战经验。最终因为寡不敌众差点把自己交代进去，多亏倚天赶来的及时。
“为了打败我，你连命都不要了吗？”
“打败你，是我的宿命。”屠龙受了重伤，说起话来有气无力的。
听到这话，倚天的神情变得严肃而冷酷了，“这个世上，能打败我的只有我自己。”
屠龙冷笑着闭上了眼睛，“世上无难事，我屠龙生来就是王者，只要刻苦努力，只比你倚天有过之而无不及。”说完，也不管倚天是什么反应，索性在痛苦和疲惫的交织下睡去。
这一睡，只等了一个月以后才醒过来。倚天一直守在身边照顾。屠龙醒来的时候，看见倚天的那张脸比自己的还要苍白，他想要说些揶揄的话，可话到嘴边却吐不出半个字，到最后只好微笑了。
“你一直都说要打败我，那等你真的打败我以后，你打算怎么办呢？”
屠龙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因为对他而言，倚天这个山峰已经够高了，翻越它都要花去许多时间，至于山峰之后是什么，他已无暇再想。
“现在想有用吗？等我先打败你再从长计议吧。”
03.
百年的光阴呼啸而过。
在新的名剑大会举行前，倚天约屠龙小聚。倚天的脸色自从屠龙伤重醒来的那一天以后就始终惨白。屠龙问他，他就用终日练剑，休息不好等理由来搪塞。屠龙也就不再过问。
倚天不喝酒，所以屠龙跟他约会总觉得犹如清汤寡水，索然无味。
“很快又会举行名剑大会了。”
“……嗯。”
“嗨呀，这次我的武林至尊之位恐怕不保了。”
屠龙也不知倚天这句话里面到底有几分真，大赛在即，虽说他跟倚天关系亲密，但之后终是在擂台上相见的对手，倚天对于屠龙来说也始终不是纯粹的朋友。
最后两个人不欢而散，分开之前倚天告诉屠龙，在城北十里的相思树下，埋着他想送给屠龙的东西。如果一百年后他还能记得，就过去看看吧。
屠龙本来已经走远了几步，听倚天那样讲，他也只是回头看了一眼，脚步不停地走了。
屠龙急着去见圣火令。他这个很少来到中原的朋友性格浮浪，很对屠龙的胃口。而且这圣火令带来了屠龙垂涎已久的葡萄美酒，屠龙恨不得张一对翅膀飞到圣火令面前。
“你说的名剑大会我在明教也略有耳闻，我听说倚天剑很厉害哦。”
屠龙一边喝酒，一边对着圣火令翻白眼。圣火令继续道：“说起这个倚天，我跟他倒是还有点交情。我的中原话就是他教的。”
“哼，这次他定将败于我的刀下。”屠龙拧起眉，神色凶狠。
“哈哈，这么凶，你是有多恨他？”
屠龙一愣，发觉自己对待倚天的态度的确比以往要恶劣许多。这真是不可思议。倚天是他的救命恩人，又跟他形影不离，他没有理由去恨倚天。可是现在一想起那个白衣白发的人，内心深处就泛起想要撕碎他的欲望。
纷乱的思绪令屠龙语无伦次，最后只得无力地辩解道：“怎么会恨他呢？只不过是因为擂台之上无兄弟。等跟他比试完，我们还是会很好的。”
04.
屠龙终于战胜了倚天。
这一场本应记载在武林盛典中的赛事，发生在一个大雨倾盆的日子里。而一个来自西域的异瞳青年是唯一的见证者。
对于所有观众而言，名剑大会的意义在于第三名究竟花落谁家。所幸这场比赛在一个天气晴朗，惠风和畅的日子里举行，看台上座无虚席。比赛结束后，两三友人还能聚在一起，一边饮酒赏月，一边谈论关于比赛的盛况，真是无比的惬意。至于谁是第一名谁是第二名倒没什么人讨论，有什么好讨论的呢？每次不都还是那样？
倚天和屠龙站在擂台上。此时大雨将至，阴风怒号。千家万户收起晾晒的衣服，紧闭门窗。街道上一片寂寂。
圣火令抱着胳膊，翘着腿。心里想着这个天气倒是应景，颇有些江湖的味道。不过很快他就不这样想了，他发现这场雨的作用，无疑是让这个无人观赏的比赛变得更加诡异而已。
起初倚天还处于上风，屠龙只能被动防守。看到这里，圣火令就知道这次比赛基本上又是倚天赢了。可渐渐地，屠龙反攻上来，招式愈来愈凌厉，倚天显得有些吃力，到后来竟然被屠龙砍伤多处。
倚天浑身浴血已经没有任何还手之力。圣火令作为屠龙的好友当然要为屠龙庆祝这来之不易的胜利。他正准备鼓掌叫好，却发现明明已经胜利的屠龙根本没有停下手的意思。雨势滂沱，倚天倒在泥水里，屠龙杀红了眼，圣火令突然发现屠龙所用的招式根本不属于他。
这个男人究竟是谁？
容不得圣火令有更多的时间思考，他径直冲上擂台，为倚天挡下了致命的一击。
“屠龙，他既然已经输给你，又何必赶尽杀绝？”
倚天已经因为失血过多失去了意识，屠龙在跟圣火令对招的过程中渐渐冷静下来，圣火令抓住屠龙失神的空隙带走了昏迷的倚天。屠龙一个人站在空空荡荡的擂台上，没有人喝彩，他抬头，看着阴郁的天空。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了，身体不受控制地只想让眼前那个白色的身影永远地消失。现在，他完成了在心头萦绕多年的夙愿，可是他却高兴不起来。
武林至尊之位易主这个消息直到第二天才广为人知。据说倚天差点被屠龙打死。本来以为能战胜倚天已经足以令人惊艳了，更何况是这样的完胜。屠龙卧薪尝胆，不忘初心，持之以恒最终战胜宿敌的美谈被津津乐道，那个曾经站在武林之巅数百年的男人被塑造为这个励志故事中最大的反派。然而事实跟传说天差地别，屠龙深知这一点，却无力改变。
圣火令看着奄奄一息的倚天。经过全力救治总算是捡回了一条命，只不过眼睛和嗓子被屠龙伤得严重，恐怕是不中用了。圣火对屠龙和倚天之间的羁绊一概不知，他只是为倚天感觉到遗憾，他坐在倚天身边，握住他的手。倚天的手上生着茧子，这是他长期握剑的结果。圣火令抚娑着倚天的手掌，突然察觉到一丝异样。
屠龙觉得很迷茫。
长久以来，自己只凭着战胜倚天这个念想生活，如今这个愿望没有了，就好像整颗心被什么人拿走了一大块，总觉空落落的。其实之前倚天就问过他这个问题，他没有在意，现在想来，从那个时候倚天就知道了如今的结果。
圣火令来找屠龙，“哟，武林至尊，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呐。”
“倚天他怎么样了？”
“命算是保住了，不过恐怕以后都不能执剑了吧。”
屠龙不答话，圣火挑了挑眉问道：“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屠龙料想圣火这个家伙多是要指责自己不该伤倚天那么重之类的话，他幽幽地说道：“不当讲，你别说了。”
圣火本来是想告诉屠龙关于倚天的异状，既然屠龙不想听，他也懒得说。最后只是嘱咐屠龙，倚天伤得重，又没有人照顾，叫他好歹去看看。第二天就动身回了西域。
屠龙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倚天，请人去帮忙照顾了几天。后来想通了，决定自己亲自过去，等他到的时候，倚天临时居住的地方已经人去楼空。
有人说倚天剑去了东边的大海。有渔夫看见一个白发白衣眼睛上蒙着白布的人，从海岸边的山崖上纵身跃下，很快就被翻滚的浪潮卷走，消失不见了。
下章请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