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箫】喜冤家（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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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第二天一大早，白扇就赶去了破庙。此时玉箫正蜷缩在墙角的干草上还没睡醒，白扇走过去，就他满脸泪痕，也不知究竟梦见了什么。
玉箫沉溺在梦境里，他又梦见那个手持折扇的白衣书生了。书生依旧清俊风雅，正坐在桃花树下对他笑。玉箫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脏污，多么不堪。又想起这几日经历的种种，不禁悲从中来。
“玉箫，你怎么了？”见到玉箫的异状，白衣书生上前关切道。
“我知道这是梦，书生，”玉箫攥紧书生的衣袖艰难地说道，“我知道这是梦，可我不愿意再醒来了，外面太苦了。”
书生温柔地安慰着他，这是玉箫几日来唯一觉得温暖的事情。
玉箫在半梦半醒的状态下吸了一口凉气，激得他重重地咳嗽起来。白扇正在剥橘子吃，听见玉箫咳嗽，赶忙放下手上的活计来帮他顺气。
“服了你了，连睡个觉都不安分。”
一睁眼看见梦中人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玉箫差点就以为自己不过是陷进了另一个梦里。
后来，白扇总是会回想起他与玉箫初见的这个清晨，寒风在外面呼啸，天空中细雪纷飞，每当叹息的时候就会呼出一团氤氲的白雾。那时躺在身边的玉箫刚刚醒来，惺忪的睡眼盛满了惊喜与委屈。
白扇冲玉箫扬了扬下巴，“睡醒了？”
“这是梦吗？”玉箫甫一开口就带着些哭腔，到最后竟忍不住落下泪来。
此情此景让白扇不知所措，谁能想到玉箫的开场会是这句话，也想不到玉箫会毫不在意自己高冷形象地在他这个陌生人面前以泪洗面。不过白扇到底是个风流公子，惊诧过后便是很自然地把玉箫抱到怀里哄。玉箫倒也配合他，往白扇肩膀上一靠，越哄哭得越厉害，把破庙里寒寂的清晨都给吵醒了。
哄了一会儿，玉箫哭声渐弱。白扇拿出手巾替他抹眼泪擦鼻涕。玉箫的脸本来就脏，再这么一抹更成了一个大花脸。白扇一边给他擦，一边听他“你怎么才来”“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我这几天过得好辛苦”之类的抱怨，最后皱起眉问道：“小可怜，你我之前并不曾谋面，可听你的言辞，怎么好像你我认得一般？”
“我在梦里见过你。”
“哈？”白扇从没听过如此荒唐的理由，“是不是病糊涂了？”白扇想着伸手抚上玉箫的额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是这样的，”白扇轻咳了一声，“我们茶馆最近正在物色一名会奏乐的先生，我听人说了阁下，所以特来拜访，不知阁下对这个工作是否有兴趣呢？”
按理说茶馆要招聘人才，只管贴出告示让有意者应聘便是。哪有不辞辛劳跑到破庙里拜访一个流浪汉的道理？不过白扇除了这个也实在想不出什么好的借口。而玉箫此时此刻对白扇十二分的信任，不疑有他，只问了白扇一句话。
“能包吃住吗？”
“包啊，你可以跟我住。”
听到这话，玉箫自然是喜不自胜，他现在身无长物，只有一支白玉箫为伴，白扇说走，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欢欢喜喜地跟着白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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