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箫】喜冤家（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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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玉箫亦步亦趋地跟着白扇，正好路过一个煎饼摊子。煎饼的味道香飘四溢，玉箫忍不住扯了扯白扇的袖子，白扇回过头，玉箫又不肯明说想吃，只是引着白扇的目光往那个摊子上看。
“饿了？”
玉箫点点头。
“你先忍忍，我带你吃好的去。”
两人一路无话，玉箫想活跃一下气氛，于是开口道：“书生，虽然我梦里见过你，但还不知道你的姓名。”
“妙手白扇。”
“哦。”玉箫点点头，见白扇也不跟他搭话，只好又继续道：“那你怎么也不问问我的名字呢？”
白扇早就把玉箫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不过既然对方提出来了，白扇也只好顺着意思问：“那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碧海玉箫，从桃花岛来的。”玉箫殷勤起来，见白扇无动于衷，又赶忙说：“我是桃花岛主。”不成想这句话所带来的后果是白扇的嘲笑。
“就你这样还桃花岛主？”
白扇说是带玉箫吃好东西，其实就是带着他到一处热闹街口的摊子上吃面。这摊子是一个身穿青绿衣服的小妹在经营，见白扇来了，赶忙停下手中的活计上前招呼，“二哥哥，今天怎么得空到这边来？”正说笑着，眼睛一瞥，看见白扇身后的玉箫，“哟，怎么还带了只小花猫？”
“说来话长，”白扇领着玉箫就坐，“先给我们下两碗面，回头我再告诉你。”
这面摊的主人正是白扇的结拜小妹越女剑，白扇平日里最宠她。因为越女总是觉得无事可做，白扇便张罗着帮她在街口开了间面摊。想不到她还很喜欢做，生意也还说得过去。
两碗阳春面端上来，玉箫早就等不及了，急火火地取来筷子开始吃。白扇倒是不着急，笑吟吟地托腮观赏玉箫的吃相，期间还叫小妹给他加了煎蛋和肉臊。
酒足饭饱后，玉箫跟白扇回家。推门进去，只见是一个精致的小院。虽无雕梁画栋，但颇得文人雅趣。院中种着一株桂树，树下摆了石桌石凳，墙根栽着一溜花草，待至春天想是别有风趣。及至卧房，除白扇睡的床以外，窗边还摆了一个竹榻，白扇时常歪在上面看书，天气晴朗的时候，打开窗子还能看见月亮。
“你就睡在这里吧。”白扇指着竹榻对玉箫说道，就连新买的被褥也一并留给玉箫用。
“白扇，你对我真好。”玉箫抬起脏脸但笑起来却很好看。
“反正也是用你的钱买的，”白扇心想到。当然，这其中还有一个很关键的原因是自从白扇用了这套被褥就没做过一天好梦。
09.
转眼已至年关，茶馆里生意冷清，白扇和玉箫都变得无所事事起来。往年这个时候白扇都会摆摊卖对联。今年也不例外，不同的是这次他把玉箫也拉来一起。白扇是城里有名的才子，所以写出的对联倒还有人愿意买。可现在有了玉箫，不论是书法还是文采白扇都比不过他。客人们挑挑拣拣，可最后都会买玉箫写的。玉箫在摊子上一刻不停地写，白扇揣着手坐在一旁打瞌睡。
送走最后一批顾客，两人收了摊去买年货。市场里熙熙攘攘，商品琳琅满目，很多东西玉箫都没见过。一没见过他就吵着白扇要买，白扇拗不过他，这里买一点那里买一点，不一会儿两只手上就提满了东西。
越女剑来白扇家里帮忙打扫卫生，见白扇房间里填了满满当当的年货笑道：“往年二哥哥这里一点过节的气氛都没有，今年这是怎么了？”
“这你得问他。”白扇指了指玉箫。玉箫正在淘洗抹布，回过头看了白扇一眼，又一言不发地把头扭过去了。
除夕当晚，白扇带着玉箫去越女家吃年夜饭。大哥伏魔杖刚好跟徒弟虎头金刀游历回来，起初听说玉箫跟白扇住在一起他还不愿意相信，现在眼见着白扇把人都带过来了才觉得吃惊，而虎头金刀听见玉箫的名字更像是鼠儿听见了猫一般。
见到小虎的反应，白扇不禁有些奇怪，凑到玉箫耳边，问小虎跟他究竟有什么冤孽，竟至于被吓成这般。
玉箫便冷笑道：“你徒弟做下的事反倒来问我？”
白扇“切”了一声，又去弹小虎的脑袋，“跟我说说你做了什么得罪玉箫的事？”
原来是因为小虎与玉箫的徒弟分水峨眉刺交好，时常瞒着玉箫偷偷跑到桃花岛上与分水相会。玉箫早就知道了这件事，不过分水难得有了个朋友，所以他就假装没看见，也从不干涉。
“唉，”白扇显得有些兴味索然，“就这点破事你们也至于这样吊着我。”白扇又坐回玉箫身边，“小虎啊，既然岛主已经默许你出入桃花岛，以后就光明正大地去吧。”
越女准备下饺子，白扇去厨房帮她烧火，小虎在饭桌上给玉箫敬酒，伏魔杖找了个借口下桌跑到厨房见白扇。
“扇子，你疯了？”
“啊？”
“你跟那个玉箫不是不对付吗？怎么现在还把他带家里了？”
白扇只好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伏魔杖。伏魔杖听后问道：“既然如此，你把钱还给他不就得了？”
白扇苦笑道：“钱我已经拿去用了，之前我送你的那几坛好酒就是用他的钱买的。”
伏魔杖叹了声糊涂，白扇又压低了声音继续道：“他在外面苦了几天，我们之前的恩怨也算一笔勾销。当时我看他实在可怜，头脑一热就把他接过来住。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那你偷他钱这件事……”
“大哥可千万要帮小弟保密，”白扇便突然慌张起来，“这要是让玉箫知道了，小弟估计也没命活了。”
“你这会儿倒怕起他来了，”伏魔杖笑道，“大哥这边你放心，定会守口如瓶。”
越女端了包好的生饺子进来，也不知道她两个哥哥坐在灶火前说些什么。伏魔杖见小妹进来，便拿了醋壶从厨房出去了。
桃花岛的新年年年乏味，玉箫喜静，所以岛上过年禁止燃放烟花爆竹。可这里不是他的桃花岛，他也只好忍受街上突然的爆竹声带来的惊吓。白扇发现了玉箫怕这个，但他也只是偷笑着不说。
漫天的烟火让玉箫心慌起来，他捂起耳朵，看见白扇就站在他侧不远处。他悄悄地走近白扇，近一点，再近一点。白扇偏过头去发现他，便微笑着伸手搂住他的肩膀。
玉箫偷看了他一眼，又心满意足地抬头看烟花，就所有的不安好像有了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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